《思想教育研究》
顶嘴的人:非裔女权主义思想家贝尔·胡克斯逝世
美国著名非裔女权主义思想家、活动家贝尔·胡克斯(bell hooks)于上周三(12月15日)去世,享年69岁。《华盛顿邮报》在讣文中评价她的思想“为所有种族、阶级和性别的人赋权,预见到并帮助塑造美国当下正在进行的关于正义和歧视的辩论。”
胡克斯在肯塔基州农村一个种族隔离的小镇上长大,她原本的名字是格洛丽亚·简·沃特金斯(Gloria Jean Watkins),她后来广为人知的名字“bell hooks”,取自外曾祖母,胡克斯将其改为小写。她表示这么做的原因是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作品上,而不是她自己身上;同时也是向她外曾祖母表示敬意,她与这位亲人有着共通的独立思想。她在1989年出版的《顶嘴》(Talking Back)一书中写道:“当我第一次真正听到贝尔·胡克斯这个全名时,我还是一个在街角商店买泡泡糖的年轻女孩,我对一个成年人‘顶嘴'了。即使是现在,我还能想起那惊讶的眼神和嘲笑的语气,他们对我说,我一定是贝尔·胡克斯的家人——那个尖嘴猴腮的女人,那个会说出自己想法的女人,那个不惧怕顶嘴的女人。于是,我认领了这个关于反抗、意志和勇气的遗产,用这个名字确证了我与那些敢于说话的女性祖先的联系”。
胡克斯在29岁时出版了她第一部理论著作《我不是个女人吗?黑人女性与女权主义》(Ain't I A Woman: Black Women and Feminism)。这本书以废奴主义者和女权活动家苏哲娜·楚思(Sojourner Truth)的演讲为名,探讨了从奴隶制开始的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对非裔美国妇女的影响。起初,一些批评家质疑她的历史主张,包括关于奴隶制对妇女造成巨大损失的主张,而现在《我不是个女人吗?》已然被认为是一部女权主义经典。
她的后续著作《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Feminist Theory: From Margin to Center)于1984年出版,这本写于1980年代的著作力图以清晰易懂的语言阐述、建设女权主义理论,使女权主义或女权运动成为不只是在受过教育的精英参与的活动,而是“以我们的共同经历为中心的运动,(成为)一个有着广泛群众基础的、持续不断的运动”。
胡克斯另一部著作《女权主义是为了每一个人:激情的政治》的中文译者沈睿近日重新发布她关于胡克斯的旧文,纪念她的离世。沈睿指出,这本书语言通俗,是给对女权主义理论所知不多的、一般读者写的介绍性读物。这本书回答的总体问题是“什么是女权主义?”、“怎样实践女权主义?”回答的方式是把女权主义理论分成具体的议题,以简洁的但不是过于简化的方式对每个议题进行考察和讨论。胡克斯认为女权主义运动的消沉很大原因在于女权主义的学院化,因此,她写了这样一本非学院写作的女权主义宣言。
胡克斯认为,“对女权主义的坚定与快乐和幽默一点也不冲突。她在2015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指出,事实上,‘爱'是使我们能够以完整的精神在战争、困难、疾病和死亡中生存的必要基础。没有幽默感,我们就不可能有一场有意义的革命。每次我们看到左派或任何团体试图以激进的方式在政治上前进,当他们没有幽默感时,他们就会失败。幽默对于我们处理多样性和差异以及建立社区所需的综合平衡至关重要。”
《华盛顿邮报》的讣文进一步指出,在“交叉性”(intersectionality)一词开始流行的几年前,胡克斯就认为,主流女权主义者没有考虑到种族主义、阶级剥削和其他形式的歧视。她经常被认为扩大了女权运动的光谱,为有色人种妇女、工人阶级妇女和其他感到被女权活动家早期对白人中产阶级母亲和妻子的关注所遗漏的人提供了空间。她也被认为是“交叉性理论”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家。她给女权主义下了一个直接的定义,宣称它是“结束性别压迫的斗争”,这种斗争发生在多个层面。她谈到了统治和压迫的“连锁系统”,并将美国的政治制度描述为 “帝国主义、白人至上主义的资本主义父权制”,她在2013年写道,这个国家是“在白人至上主义思想和行动的基础上殖民建立的”——比因为得出类似结论而振聋发聩的《纽约时报》“1619项目”早了六年。
在2016年特朗普当选总统、美国女权主义运动哀鸿遍野之际,胡克斯接受BUST采访时说,我认为我们必须恢复女权主义作为一场政治运动。父权制面临的挑战是政治性的,而不是停留在生活方式或身份之上。
参考资料:
上一篇:思想碰撞出火花 | 专家学者齐聚广州华立职院研
下一篇:没有了